这些外国人,是将中国作品推向世界的幕后功臣
2017“中外影视译制合作高级研修班”6月18日在沪结业,来自30个国家的42位影视领域专业人士“毕业”。文化部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合作举办的研修班,帮助全球热爱中国影视作品多语言译介传播的专家人才来中国找作品、译作品、推作品,按照通俗说法,培训“外国字幕组”。2015年起,3期研修班,50多个国家170多位专家、100多家中外影视机构参与,500多部中国作品得到多语言推介。
研修班学员
“潘金莲”还是“包法利夫人”
结业仪式上,“字幕组”交流的业务问题五花八门,有显而易见的文化差异,也有外行人想不到的纯技术挑战。“翻译,意味着将一个非常丰富的文化内涵转化为另一种文化背景,不可能一帆风顺。比如冯小刚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在欧洲放映,被翻译为《我不是包法利夫人》。”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策展人贝蕾妮斯·雷诺以“潘金莲”与“包法利夫人”阐释翻译不易。日本大富电视台翻译了5.4万多集、总时长120万多分钟中国节目,副社长邓澍宏说,“日语中不存在的词或者网络用语、新用语,比如‘撸起袖子加油干’‘一带一路’,翻译时非常需要技巧。”
澳大利亚国家电视台SBS把世界各地节目翻译为英文,放给澳大利亚观众看。总字幕师和字幕部主管韩静在20多年里翻译200多部中文电影,“2013年起,我们引进江苏卫视《非诚勿扰》电视节目,每周六、周日播新的两集,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一直延续到现在。澳大利亚观众对这个节目的喜爱,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字幕的成功。在此之前,我们引进了《舌尖上的中国》第一季、《爸爸去哪儿》第一季、《最强大脑》第一季、《星厨大战》。”有时候,一个单词会造成巨大偏差,韩静说,“有个片子里,一个小孩告诉另外一个小孩说,‘你要不听老师的话,老师会拧你的脖子’,英文翻译成‘把你的脖子拧断’,这是两个意思。因为这个错误,我们花钱重新做字幕,它歪曲了说话人的本意,也没有体现到故事的确切性。看似一个小错误,其实非常关键。”
“我们不是孤独的”
除了电视台,国外还有谁在做“字幕”?1986版电视剧《西游记》尼泊尔语译者萨尔波塔姆·什雷斯塔,来自尼泊尔阿尼哥协会,“尼泊尔语是小语种。在尼泊尔,目前中国影视剧还不多。阿尼哥协会也是对华友好协会,我了解到其他讲小语种的国家,也是一些非商业化的机构如孔子学院,在做中国影视剧翻译。所以我们不是孤独的,我们还要继续做下去。”
搞定文化差异,字幕组还得面对技术问题。贝蕾妮斯·雷诺说,“做译制片时,字幕和配音,两者规则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电视剧,面对老龄观众更多,他们更倾向于听配音,而不是戴上老花眼镜、费力看字幕。”日本大富电视台每天十多小时中文节目配以字幕,剩下6小时为同声传译,20位日本顶尖同传专家挑战极限,“中文和日文,主谓宾顺序是颠倒的,很多时候要听完整句话,才能开始翻译。”纯配字幕更节约精力?非也,“同样一句话,日语比中文长,很多纪录片、专题片有很多字幕,对画面空间使用压力非常大,我们不能满屏都是字幕,要简洁,还得准确表达原意。”
非洲专家难忘3部中国片
研修班上,外国专家们都学到了什么?东非影视制作、生产、发行公司Spielworks传媒公司CEO多罗西·盖图巴透露,“保加利亚同行分享了侯孝贤电影《刺客聂隐娘》从中文到保加利亚语的不容易。”盖图巴还看了很多中国电视节目、电影,记下了三部片,“律政电视剧《继承人》,非常能够让非洲观众产生共鸣;医疗电视剧《长大》,反映医学院毕业生在实习过程不断克服挑战;纪录片《海上丝绸之路》远赴肯尼亚摄制,我受到了巨大情感触动。”
结业仪式透露,通过“中非影视合作工程”“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中国当代作品翻译工程”以及“电视中国剧场”“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普天同映”等项目,已有近1600部中国优秀影视剧,译配成36种语言,在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琅琊榜》有西班牙语版,《巴拉拉小魔仙》有印度语版,澳大利亚想引进《人民的名义》。贝蕾妮斯·雷诺说,“《我不是潘金莲》主演范冰冰成为戛纳电影节的评委,由此可见中国影视行业获得国际赞誉与日俱增。”
外国字幕组还在不断学习,精进翻译技巧。今年9月中国传媒大学将迎来第一批来自蒙古、斯里兰卡、尼泊尔、摩洛哥、巴基斯坦等国8位学生开始影视译制专业硕士和博士阶段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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